5月16日的时间点很蹊跷，一面是中国在2023年第一季度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一汽车出口国，而另一面则是美国司法部对中国自动驾驶技术领域的博士提起了诉讼。1天里，关于汽车的好消息和坏消息各有一个，结合到如今的世界格局，显得十分魔幻。

“苹果汽车的自动驾驶走的是多传感器感知的技术路线，百度Apollo走的是特斯拉同类的纯视觉路线，所以这一次美国司法部的指控，从技术的角度上看，可能不太圆的上。”这是我们采访了中国几家头部自动驾驶公司的工程师之后，他们给到的回复。除此之外，我们还联系了一位在国外有开发经历的朋友，他的回答也是如此。

(资料图)

在技术口径上相同的回答，其实也意味着美东时间5月16日突发的“美国司法部指控前Apple工程师-王伟宝（现任集度汽车自动驾驶负责人）盗窃自动驾驶技术”，又新增了一个疑点。

但，对于此次刑事指控事件的主角（集度汽车）来说，今年已经是它第二次无关于汽车本身，登上热搜。第一次是上海车展未参展，而第二次则是高管因涉嫌道歉核心技术被指控。

比贾跃亭量产时间，更晚的集度汽车

在美国司法部的指控中，王伟宝于 2016 年至 2018 年在苹果公司担任软件工程师，他对数据库有“广泛访问权限”，司法部表示只有 Apple 135,000 名员工中的 2,700 人可以访问这些数据库。入职1年后，他在辞去苹果公司工作4个月前，同时加入了在美国研发自动驾驶技术的公司，并开始涉及很多苹果公司的敏感信息。以及2018年6月的搜查中，在住所发现了很多数据。在一切未被查明前，王伟宝是无罪的，而一旦被核实，他将面临每项最高10年的刑期，共6项。

而对上述事件，苹果公司拒绝发表评论，集度汽车公关部方面给到的消息是“没有回应”。而关于此事，我国外交部的回应是“敦促美国停止在科技领域的无端指责和打压”。

站在汽车角度来看，此次事件的疑点主要在于时间和技术路线2个方面。时间上，指控中王伟宝接受新工作的时间为2017年11月，而如今他所就职的集度汽车还没有诞生，百度Apollo则是在2017年4月已发布。技术路线上，百度Apollo主攻的是纯视觉路线，而苹果汽车明面上的相关消息是，多传感器感知路线。当然，疑点是要留给专业的人来解决，我们能看到的只是逻辑上有所交集，但同时也存在着一些出入。

而对于王伟宝来(参数|询价)说，美国司法部指控带来的压力还离得很远，他目前要面对的更大压力来自于集度的造车业务。一家距离上一次融资（2022年1月）已过去14个月的车企，一家新车发布后交付到消费者手中要等1年的车企，一家对自动驾驶技术提出了极高目标的车企，以及玩法与套路都让汽车行业感觉到奇怪的车企。

集度汽车，因为它开创了不少先河，是中国汽车市场里比较特殊的存在。比如，它是传统车企+头部科技企业的造车组合，想要达到1+1＞2的结果，这在中国车市里十分少见；比如，它的目标十分宏大，即新车落地既能实现高阶辅助驾驶，且高阶辅助驾驶有着不断进化的能力，设定的天花板高于特斯拉与蔚小理。但，它也在很多维度上脱离了消费者的传统认知，比如下订之后量产车要等待的时间很久，2022年8月首批限定版车型开启预订，而交付时间要等到1年后的2023年下半年，第二款新车的等待时间要超过1年，2022年广州车展发布，2024年开始交付。

如今，距离限量版车型此前约定的交付时间越来越近，首批预订用户的焦虑感也越来越高，毕竟在中国市场里买手动制造的劳斯莱斯也不过等半年，买稀缺的帕加尼也就等1年。

而玩法和逻辑与汽车行业大多数规律都产生差异，则在于不久前跳票的上海车展。网传，因为造车资质问题，集度被车展主办方婉拒不能参加。之后集度官方辟谣称：该消息完全不实。集度不参与本届上海车展，是根据自身产品营销节奏所作出的决定，不存在被迫一说。

一家尚未交付和销售的车企，不把上海车展当作自己的营销节奏关键点，这也是史上首次。因为，即便是此次没有参与的特斯拉，也是因为有了高销量和其他营销宣传渠道的支持，才有了底气。消费者对集度的认知是迷茫的，汽车行业对集度的认知其实也是一样，它没有清晰的品牌形象。且，集度也没有体现出自己应对市场和消费者的态度。

与李斌、李想、何小鹏、马斯克、雷军不同，集度CEO夏一平上一次公开大发声还在3个月前，而彼时他的出现是因集度的三里屯体验中心启动，以及官宣了文心一言上车的预期。但每个买了集度的人关心的问题，却仍浮在天上，“车造的怎么样了”“车有没有加速在造”“造出来到底能怎么样”。

而这种消费信心的缺失，在上海车展里被进一步放大。相比上海车展现身的雷军，说是刷存在感也好、寻找人才互相学习也罢，小米是向社会释放了自己“真心造车”态度的。而集度的没动作，虽然不能评下好坏与否的结论，但其在竞争热化的中国市场里，声势是明显下滑的。

企业掌舵人长期处在“消失”状态，最重要的技术高管被美国司法部指控“偷窃”，在汽车行业中的大事件关键节点中“隐身”，车型的交付已经让用户等了1年，贾跃亭的FF91都已在2个月前量产，这就是如今的集度汽车。

被美制裁是否会成新常态？中国新势力还能否圆梦？

集度的前景和未来如何，它会否成为上一轮新势力造车中即将倒下的公司，这一切业界关注的问题，只有集度自己能回答。把车造出来，把自己之前立下的Flag都在车上表达出来，让人清晰的刚知道企业优势到底是什么，以及大规模量产保证好车辆的品质等等，无数企业趟出来的路，如果它想结束被质疑，那解决办法很清晰。

但，突围的窗口期肉眼可见的在缩小。因为，当今的汽车市场里从不缺乏更勤奋、更高效的同类巨头，距离集度上一次在广州车展过去5个月，如今的市场格局因为阿维塔11(参数|询价)、智己LS7、别克E5、全新蔚来ES6(参数|询价)等车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新势力造车的中大型SUV入门价格已经下探到30万元左右，甚至跨国巨头们把价格进一步打到了原本B级SUV的定价区间，别克E5的20.89-27.89万元指导价惊掉了很多新势力的眼球。而它原本科技+好开的产品空缺，也因为交车要等一年，被身怀华为DNA的阿维塔11、身怀阿里巴巴血液的智己LS7所提前占据。

国内市场里，手边有越来越多能买到的新车，集度还能让多少人愿意等，这将是个它必须直面的问题。

而海外市场，如今中国汽车行业的新风口，大门则正在慢慢对集度关上。同时，也一定程度上展示着很多中国车企谋求出海要面对的是什么。

对集度来说，出海大门慢慢关上，不止于王伟宝的被指控，还在于这家企业目前所体现出的规划和效率。

王伟宝，是第三位和苹果公司相关高度机密相关的中国工程师。第一位为2018年7月，前苹果无人车工程师张晓浪登机口被抓，第二位为2019年1月被逮捕后被保释的前苹果工程师陈继忠。

张晓浪事件中，其在内部调查中承认了拿走Linux服务器和电路板，也承认把机密工作文件无线传送到了妻子的电脑里。

陈继忠事件中，随着50万美元的现金及财产进行保释，其也引发了华人工程师未来难以进入核心技术组的话题。

至于此次王伟宝的相关事件，在时隔几年后忽然被提起，充满了引人遐想的部分。而不论结果如何，这将为集度相关的出海工作蒙上阴影，当然这并不特别重要，因为集度还未大规模量产什么，更重要的是，会对其母公司之一的百度，Apollo的出海业务带来更多阻力。

当然，事件也有随时反转的可能性，因为特斯拉和小鹏之间的案件完结案例，能让人找到新的机会。2019年初，前特斯拉Autopilot高级工程师曹光植跳槽至小鹏，担任自动驾驶感知技术的负责人。一份储存在其个人云端账户的特斯拉自动驾驶代码，成为特斯拉日后对他本人，乃至小鹏汽车穷追不舍的缘由。随着2021年，特斯拉并未找到任何实际证据，二者最终达成了何解，而这一招数，特斯拉也曾对其他公司使用过。

综上来看，小鹏曾遭遇过2次相关的事件，但这些其实并没有妨碍它走出中国。事件发生之后，其2020年在美国加州开展自动驾驶路测，2022年获得加州自动驾驶牌照。而此前出海欧洲，也能被侧面证明经过了数据合规的审核。这一切能说明的是，即便是中国车企遭遇了相关遏制，也并不是没有机会。

简言之，王伟宝目前涉及的事件，未来可能随着逐渐的排除和监查，最终被处理。但，他所负责的集度自动驾驶技术业务，目前却仍是混沌，至少对于消费者和业界来说，技术路线的演进节奏十分神秘。

今年2月，在三里屯体验中心举行沙龙时，王伟宝对外展示了其新的技术目标，点到点领航辅助PPA（Point to Point Autopilot），突出能力是高速、城市、泊车的“三域融通”。

不过，相比起整个汽车行业内的此类技术宣讲来说，集度的答案还是“即将落地”。今年2月的原话是，集度智驾团队已进入功能开发的冲刺阶段，并在北京、上海、广州三城开展了场景泛化，已经实现车道内绕行障碍物、自动通过环岛、自动合流变道等功能。点到点领航辅助PPA研发顺利，即将落地。

而在如今的时代里，即将落地=没有落地，也无法让人对它未来能否演进至突破L3，甚至达到L4做出预期。